物流停滯下的快遞員:送外賣、打零工、想回家

首頁 > 科技

物流停滯下的快遞員:送外賣、打零工、想回家

來源:電視劇雜談 釋出時間:2022-12-08 12:02

燃次元(ID:chaintruth)原創

作者丨馬舒葉 謝中秀

編纂丨謝中秀

疫情不斷迎來好訊息。

12月7日,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綜合組釋出《關於進一步最佳化落實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措施的通知》,提出疫情防控十條新措施。

“新十條”一出,便在朋友圈刷屏,有使用者表示,“朋友圈都在歡天喜地。”同時,“不再對跨地區活動職員查驗核酸檢測陰性證實和健康碼,不再開展落地檢”的利好下,有動靜指出,攜程平臺上的機票瞬時搜尋量猛增160%。

只是好訊息並非“吹糠見米”地傳達到每一個行業和個人。

“我們還在等待全面復工的動靜。”北京市朝陽區某申通快遞站點的快遞員張朝向燃次元說道。

等動靜的並不只有快遞員,消費者也在盼著“收快遞”。

在這之前,停滯是不少地區的物流普遍狀態。“快遞怎麼了”成為消費者心頭的疑問。燃次元看到,在小紅書等平臺,IP地址顯示為江西、山西、河南、浙江、天津、遼寧等多地的使用者均表示快遞停滯。

快遞停滯,“心急”的不只是消費者,收入依賴計件提成的快遞員也面臨著“手停口停”的窘境。

在整個快遞鏈條裡,從轉運中央,到庫房,再到快遞員,中間任何環節出了題目,“就會影響一大片。”張朝向燃次元直言。

今年11月,張朝就經歷了先是轉運中央被封,然後是庫房被貼上封條,好不容易庫房可以拉貨了,負責拉貨的其中一個司機混陽了,“因為拉貨的司機住一起,所以3個司機都隔離了”,終極快遞仍是拉不出來。

轉運中央關閉的前兩天,張朝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歇兩天”,由於快遞員的工作幾乎全年無休,雙11更是忙得沒時間吃飯。但很快,經濟壓力取代了休息的鬆弛,“快遞停運就沒有收入”,但家裡還有沒還完的房貸,於是張朝開始動員身邊其他快遞公司的朋友,“問問動靜,需不需要‘代派’,打打零工。”

北京市朝陽區某順豐網點的快遞員小賈則在站點封閉期間,騎起摩托送起了外賣。

只是“打零工”也並不長久。從11月15日站點封閉至今,張朝僅有一半時間有零工可幹,“同一片大區,假如別的快遞沒停,而且忙不過來時就需要找代派。但說實話,活不多。”以往從早忙到晚的張朝,打零工期間,“工作時間比以前短多了。”

圖/北京市朝陽區某申通站點

來源/燃次元拍攝

不外,如今關於疫情的好訊息不斷,快遞恢復的但願好像也近在眼前。12月5日下晝,小賈所在的站點恢復營業。

但一切要回到正軌仍需時日。12月5日當天,由於同區域京東快遞員仍在隔離中,收件的壓力都落在了順豐身上,小賈一直忙到晚上九點才收件完畢放工,“但即便如此,到件數目仍舊比平時少了一半。”12月7日,小賈告訴燃次元,派件量基本恢復正常。

仍有快遞站還沒有得到恢復。12月6日,燃次元發現,北京市朝陽區部門京東、中通、申通快遞站點均在封閉中,快遞配送車整整齊齊停在站點前的曠地上,在京東某站點,快件也堆滿了站點前的曠地。

12月6日,北京市朝陽區某申通快遞站點快遞員也告訴燃次元,“站點目前仍在封閉中,可能很快會恢復。不外消費者端想要物流恢復正常,可能還需要幾天。”

如今,張朝仍在等待完全恢復,小賈所在的站點固然恢復了營業,但小賈仍保持著上班送快遞、放工送外賣的工作節奏。

剛來北京一個多月的極兔快遞員郭方已經買好了回家的高鐵票,計劃有機會再來。

物流行業的恢復或許黎明在望,但對於張朝等從業者來說,完全恢復到常態,可能還要一些時間。

01

小賈:騎上外賣車,一天跑13小時

12月初,小賈開著快遞車,把顧客在外賣下單的兩箱怡寶礦泉水送到了小區裡,因為礦泉水太重,他“出動”了尋常拉快遞的板車,才把48斤重的水推到顧客家門口。

從11月20日站點封閉後,小賈就撿起了外賣員的兼職,普通的外賣就用摩托送,像礦泉水這種大宗貨物,就出動快遞車送上門,他從快遞小哥“搖身一變”,成了外賣小哥

小賈告訴燃次元,快遞一停,快遞員的收入也就停了。但跟著11月底北京大量小區關閉,以及不能堂食,外賣訂單量驟然晉升,外賣員配送費上調,“同樣的配送間隔,平時一單配送費4.6元,現在一單起步價就是6元”,送外賣成了“搶手活”。

而且由於不少外賣小哥關閉在了小區,為了帶動騎手配送的積極性,外賣平臺還推出了獎勵流動,“3天送滿170單,一天至少送60單,就能拿到3400元的獎勵,摺合下來一天除了配送費還能多掙800元。”

為了達到流動要求,小賈需要從早上10點跑到晚上12點,因為流動要求第一天要送夠70單,額外獎勵370元,晚上最後還差4單,小賈索性“眼睛一閉,也不看間隔隨便搶單”,結果等最後一單送到顧客手上時,已經超時了50多分鐘。

圖/外賣派送單量(左)

外賣獎勵流動(右)

來源/小賈供圖

2010年,小賈從四川老家來到北京,到現在已經在順豐做了整整12年的快遞員,工作至今,他的派送工具從電動車升級成了快遞車,以前負責派送的範圍現在也已經分成兩個點部,需要100個快遞員才能完成派送任務。

因為小賈資歷老,負責的是CBD商務樓僅2層的快件派送和收件,固然天天要保證12個小時工作時長,但天天6:30就準點放工,一個月也能保證1萬多元的收入。

去年6月,為了嘗試新的可能,也想記實更多的生活瞬間,小賈註冊成為了一名外賣騎手,送完快遞放工後兼職賺些外快,沒想到在快遞停滯期間,“無心插柳柳成蔭”,外賣員的兼職成了小賈主要的收入來源。

但送外賣顯然要比小賈送快遞的本職工作“更累”

11月份站點停業後,小賈把送外賣的兼職變成了“主業”,從熟人那裡500元入手了一輛二手摩托,“送快遞特別是送商務樓,送完就可以休息,但送外賣是一刻不停地跑。”小賈告訴燃次元,有些平臺訂單超時扣配送費,起步就扣30%,有時配送費一單就扣沒了。

圖/晚上開始送外賣的小賈

來源/燃次元拍攝

從11月末至今,小賈騎著摩托車匆匆跑過大街小巷,也以外賣小哥的視角看到了許多平時不一定關注的事情

他留意到,一開始寫字樓只是控制到崗人數,後來慢慢不讓進了,再後來小賈發現,以前園區4個路口關閉得只剩下一個,他需要繞好大一個圈。

而他跑的美食城,做餐飲的店換了好幾撥,原來賣粥的改賣飯了,而熱氣騰騰的燒烤店忽然有天搬空了。

有一次,小賈剛剛在系統裡接到一單,就收到了顧客的資訊,哀求他儘快投遞,小賈騎上摩托就出發,從取餐到投遞只用了十多分鐘,送到手後,他才知道顧客“上一單配送了3個多小時沒送到,人都餓暈了”,那一單,小賈拿到了18元的高額打賞。

前兩天,小賈所在的站點恢復了營業,但間隔業務恢復仍有間隔,“到件數目比平時少了一半。”

目前,小賈仍舊是上班送快遞,放工送外賣,而在運力緊張及小賈的努力下,比起去年,小賈的收入,反而有所增長。

02

張朝:站點封閉,四處“打零工”

2019年初,張朝從河南老家來到北京,成為了一名快遞員。在快遞員這個活動頻繁的行業裡,4年的從業資歷,足夠讓張朝成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快遞員”。

但突如其來的物流停滯,仍是打了張朝一個猝不及防。

11月,恰是快遞行業最熱鬧的時候,也是“快遞員們的掘金季”,以往張朝能在11月至少多掙一倍工資。但今年的11月卻佈滿了不確定性。

“早在11月6日左右,大家就在傳極兔某轉運中央關閉的動靜。此外,我們租住的城中村也不時傳出有確診病例。”於是,為了“保證不被隔離,正常送貨”,張朝連續好幾晚不敢回租屋,想辦法“對付”

只是停工仍是不可抗拒地來了,11月15日,張朝接到了轉運中央關閉的動靜,“我們網點60多號人,都停了。”

同時,張朝棲身的城中村也“封村三天”。被忽然按下“暫停鍵”的張朝一開始很開心,習慣了在北京全年無休送快遞的他,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歇兩天”,感覺“像是忽然放了假”。

但隨後,“快遞停運就沒有收入”,擔心家裡還沒還完的房貸,張朝便利用起自己的關係網,問問其他快遞公司的朋友,是否需要外派,“打打零工”。

代派,即快遞公司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將一部分快遞外包派送,張朝告訴燃次元,普通一單快遞派費往往在1.2元左右,代派派費要給到2元一票。但11月快遞停運後,大量快遞小哥歇在家裡,“不缺幹活的”,僧多粥少的情況下,派費也被壓低了不少。

能打的零工也並不多。“同一片大區,總有站點還有快遞,而且還缺人的。但確實活兒不多,打零工也是拉著快遞去送,但打零工時的工作時間比我正常工作時短多了。”張朝直言。

從11月15日至今,站點封閉的20多天時間裡,張朝也僅有一半時間有零工可幹

不外,張朝也並不挑揀、埋怨,固然“幹一天才掙二三百塊錢”,但對張朝來說,“總比閒著強”。

不外即使是零工,張朝的工作壓力卻並沒有減輕。

在送快遞之餘,張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緊密親密關注快遞小哥們暗裡的群動靜,“有的小區前一天剛送完快遞,第二天群裡就有人說已經封了,不能去了。”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同時,不少封控的小區不能進入,只能放到小區門口的架子上,張朝過上了從早到晚接電話的生活,他告訴燃次元,不管是吃飯仍是睡覺,他總會接到電話詢問,“我的包裹是盒子仍是袋子?你給我放到了幾層?”甚至凌晨三點,張朝也會接到上完夜班的人打來的電話。

有一次,張朝前一天只睡了幾個小時,晚上8點把最後一批快遞堆在架子上後,回家來不及洗漱就“睡死了過去”,等第二天早上6點一醒,手機裡是滿滿的未接來電。

圖/北京市朝陽區某中通快遞站點,整潔停著的快遞配送車

來源/燃次元拍攝

過去的20天,張朝有一半的時間都由於各種原因待在宿舍,在這樣的閒暇裡,他和舍友們會買菜回來,“燙火鍋,做大盤雞,或者炒幾個菜”,一間不大的宿舍裡,固然只有一個暖氣片,倒也很溫暖。

張朝告訴燃次元,“我不害怕疫情,感染倒是其次,我更怕沒活幹。”對他而言,“老家也在靜默,回去也找不到工作,還不如在北京送快遞,好歹掙得多一些。”

現在,張朝仍是想繼承留在北京,一邊做零工,一邊等待解封后恢復正常。

03

郭方:剛來就趕上停工,現在想回家

在北京五環某處城中村的一個出租屋裡,郭方天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拿著手機打遊戲,流動的範圍僅限於宿舍門口到床鋪的短短几米。

而就在兩個月前,他才剛“慕名”前來北京,“聽說北京快遞員一個月工資都能過萬元”,郭方此前在老家一個電子廠打工,月收入4300元,在北京快遞員“高薪”的吸引下,為了遇上雙11的“招工潮”,10月底,郭方抓緊時間來到了北京。

“我來北京就是為了賺錢的,不管能做幾個月,掙幾萬塊回家過年。”郭方表示。

一開始,郭方也的確遇上了這一波“快遞員們的掘金季”,他一來北京就應聘上了極兔的快遞員,配送區域籠蓋了包括商務區和居民樓在內的20多棟樓,天天從6點一睜眼,就去轉運中央卸貨,一天來回3趟,等送完了快遞,就到了晚上10點。

因為“方向感好,機靈”,郭方很快認識了流程。如無意外,郭方能完成來北京前的規劃,賺個幾萬塊回家過年

但生活最不缺的就是意外。11月10日,郭方就因隔壁樓棟檢查出了陽性,被關閉在了宿舍裡整整3天。

而此時,郭方才剛入職十幾天,也還沒發工資。於是關閉期間,郭方只敢買幾包泡麵,委曲將就過去,想著三天而已,熬一熬就行了。

但出樓恢復正常工作僅一天,郭方就接到了流調電話。

“接到電話的時候手都是哆嗦的。”郭方告訴燃次元,工作人員表示,他前一天送快遞的小區成了高風險,於是郭方趕快去病院做了單管核酸檢測,“我就怕健康寶有彈窗,這樣就送不了快遞了。”

還好這次有驚無險,郭方的核酸並無異常。但此後,郭方感覺自己“膽子小了不少”。天天送完快遞,排隊做核酸的一個多小時裡,郭方都儘量把口罩戴的嚴嚴實實,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用酒精消毒,他帶來換洗的三套衣服也是一天一換,天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開啟微博搜尋最新的防疫通知。

即便如此,壞訊息仍是一個接一個。

11月14日,和郭方同住的舍友檢測出了“混陽”,整個宿舍都隔離3天,假如想吃菜,就要麻煩其他快遞小哥買了掛在門把手上。由於泡麵吃光了,郭方不得已點了兩次外賣,“一次18元多,一次20元多。”算了算,隔離3天下來,不僅沒有收入,還花了不少,這讓郭方心裡十分難熬難過。

上一篇:覆盤“跑偏”的... 下一篇:新債停牌規則...
猜你喜歡
熱門閱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