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5G時代的到來，射頻晶片作為實現5G通訊的重要一環，市場需求大幅度晉升。
同大部分半導體工業一樣，射頻晶片也面臨著國產替換的關鍵問題。在海內市場不斷湧現出優秀射頻晶片公司的同時，一些核心技術仍處於洽商的窘境，制約著國產化的發展。
最近的一起專利糾紛事件，在業內掀起了不小的波濤。海內射頻晶片工業暗流湧動，畢竟局勢如何？未來將如何發展？
芯流智庫的主編楊健楷，邀請了博源資本的董事總經理呂和糠，一位硬科技領域的資深投資人，請他來為我們剖析海內射頻晶片工業的發展變化。
【主持】
楊健楷，芯流智庫主編。
【嘉賓】
呂和糠，博源資本董事總經理，硬科技領域資深投資人，對射頻工業有深入研究。
本文分為六個部門：
1. 卓勝微上市開啟融資潮
2. 國外射頻巨頭的成長規律
3. 海內射頻企業的不同路線
4. 唯捷創芯上市
5. 射頻專利圍城
6. 尾聲：海內射頻市場總結與猜測
以下為正文：
卓勝微上市開啟融資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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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海內射頻工業的出發點，繞不開的就是卓勝微。那麼回到2018、2019年，海內射頻工業是如何起來的？卓勝微在上市之後又是如何快速成為海內射頻業界神話的？
呂和糠
海內射頻行業固然耕耘了很久，但是效果並不是特別好。卓勝微上市的時點，給整個行業從業者，包括外部投資人，都帶來了極大的決心信念提振。
我們常常講19年才是中國射頻晶片工業真正的元年，由於在18、19年，美國對復興、華為的兩次制裁，讓整個行業感觸感染到了供應鏈本土化的重要性，以及讓大家充分認識到了半導體分工合作的重要性。
卓勝微在上市招股書中表露的收入來源，主要是海外某個客戶。在申報過程中，它也進入了當時海內很重要的一個客戶的供應商體系裡，業績有了一個飛速的晉升。
首先，大客戶使用後，大家發現我們中國的射頻晶片是能用的。在一些相對簡樸的環節，技術難度真的沒那麼大了。
其次，建立了投資人的決心信念。在行業基本絕望時，有這麼一個公司能成功上市，還能在高速增長巔峰時期有1600億的市值，這對整個資本市場有非常大的振奮。
所以在那個時間點，有大量的中小型射頻晶片創企能夠拿到許多的融資，也得益於卓勝微這個標杆案例。卓勝微在這個點上，真正推動了行業快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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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卓勝微開始，海內射頻工業的國產替換邏輯就走通了。卓勝微在二級市場很好的表現，也導致了一級市場泛起非常瘋狂的投資高潮。其中一個案例是，有公司拿著射頻晶片的模擬結果就獲得了投資。
你覺得這個現象背後是什麼題目？
呂和糠
由於射頻晶片整體投入不是特別大，所以通常我們投資時是但願企業有實際結果的。模擬晶片的模擬資料，和最後的實際資料可能會差距較大。
在那個時間點上，一些團隊只是回國創業，都還沒有成果，就有資方願意支援。這說明市場發展階段進一步前移了，創業的門檻和本錢在降低。
但當時有一些專案顯著有很嚴峻的題目，好比貿易邏輯和技術上都不成立，卻依然能拿到融資。這說明行業從欣欣向榮發展到了魚龍混雜、良莠不齊甚至魚目混珠，實際上就造成了行業不太健康。
國外射頻巨頭的成長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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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射頻晶片工業上有兩個非常洽商的核心，就是PA和濾波器。這兩個方面全球工業的巨頭是如何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他們背後的發展規律是怎麼樣的？
呂和糠
從本錢佔比、市場規模來看，PA和濾波器肯定是射頻晶片裡最大的兩個東西，但是目前在中國的態勢還有區別。
經由大量團隊回國創業，到卓勝微上市，到今天來看，中國在PA上基本和世界主流的射頻廠商在統一水平線上了。
但在濾波器上，我們仍是要被洽商。有大量的專利、智慧財產權被國外封閉，還有大量的產品我們做不出來。以及我們目前也只有一些低端產品進入了一些主流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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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佳訊、博通、村田等射頻巨頭，成功的核心原因有哪些？
呂和糠
國外巨頭的成長實際上逃不過一個話題，就是做併購整合。
這些巨頭豐碩的產品線都是來源於大量的併購整合。思佳訊最開始的濾波器業務，是和松下一起合資成立了一個公司，然後把它的股權全部收過來，包括博通也是類似。
國外公司能形成這麼豐碩的產品、客戶以及集中的行業態勢，是因為強強聯合，共同成就了行業。這對於海內行業有所啟發，一個人、一個公司、一個團隊想把所有事做完是很難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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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下來，那些企業在併購之前，首先是把自己原來擅長的某個方面做精做專，強化競爭力，之後再去併購，不是相互削弱的狀態，而是相互彌補，不斷變得強盛。
接下來，我們再聊射頻晶片工業裡一個很核心的題目——專利題目。
射頻專利戰有一個著名的case，就是諾思案，當年引發了很大的反響，你覺得這個案子能反應出工業的什麼題目？
呂和糠
諾思案今天來看仍是一個非常可惜的事。站在民族情節上，我確實非常為張浩鳴不平，但是從美國表露的資訊來看，證據鏈也是非常齊全的，確實是有大量的郵件、電話表明，美方抓人不是空穴來風。
同時，敏感性比較高的原因可能是，當時他們團隊對美國人專利保護的熟悉還沒有那麼強。而且張浩之前任職的公司在美國有大量的特種產品業務，所以事情就比較複雜，這也是美方下狠手的一個重要原因。
這對許多後來海內創業者是一個很大的警示。在這種核心技術和專利上，是需要做一定的保護和處理的。由於終極大家是面向國際化市場的，要接受所有人的審閱。
海內射頻企業的不同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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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內要去做射頻的話，畢竟是做IDM，仍是隻做純粹的代工製造或設計。投資界人士一般會怎麼去看這個題目？
呂和糠
這是一個只要一提出來大家都會非常感興趣的話題，或者說態度會非常光鮮。就跟到底是吃甜豆腐腦仍是鹹豆腐腦，是甜粽和鹹粽一樣。投資人仍是創業者，各有各的看法。
一體化仍是輕資產運營，是所有行業都面臨的題目，但是對半導體來講尤其明顯。
所有半導體企業，好比從美國範圍來看，最開始都是一體化的，然後逐漸才有了代工服務。所以假如講源頭，或者說目前做的好的公司，基本上都是一體化的。
假如講結論，在射頻晶片領域，一體化肯定是比純粹代工或設計有顯著上風。但在今天來看，投資方會更傾向於代工或設計公司。為什麼呢？由於當下，做純代工/設計可能更符合中國的國情。
國情是什麼呢？
就是要湊齊在每一個方向都頂尖的人才太難題了。對晶片的設計、模擬、製造加工，對道道工序理解都非常專業的人，只存在於理想情況，或者只存在於發展了五六十年的美國體系裡。在中國目前做不到。
假如強行要做一體化，結果就是會由於某個環節跑不通，導致一直沒法商業化。
為什麼說許多設計公司跑的比較快，是因為他的團隊一定比別人強嗎？不是，是因為他解決的題目更少，他只用簡簡單單的把心思放在設計上。
對於一體化的公司來講，可能方方面面的壓力都要靠自己解決。並且面對行業時，設計單位、製造單位、封裝單位都是競爭對手。
所以從實際結果來看，這幾年真正跑出了收入和財務資料的，基本上也都是在某個方向裡面專業化的公司。少數的一體化成功案例都是傳統的科研院所，他們可能在某細分領域裡有一體化上風，但都沒法做到一個全面的I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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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點，就是海內的射頻晶片工業是由不同的創業流派所構成的。各種流派互相之間的關係是怎麼樣的，各自的創業風格有沒有不太一樣的地方？
呂和糠
海內的創業基本上永遠都是有兩股氣力，海歸人才和本土培育出來的人才。
銳迪科是一個歷史上非常優秀的公司，在中國地位非常高，它的創始人就是海歸。在他之後也陸續有團隊回國，泛起了許多新的初創團隊。
海歸創業的團隊通常都會專一在某一個方向，而海內團隊的特點通常是樣樣都懂。由於那時大家創業都不輕易，啥事都要搞明白一點才能做下去。當然可能在某個方向的專精程度就要相對差一點，由於在一些原創性理論上，初期投入不會那麼多。
風格上實在是各自融合的。洋槍要學土炮，土炮也在學洋槍。
整體來看，這兩個方向裡都有非常優秀的公司、團隊脫穎而出。但從數目上來講，好像仍是海歸回來的創業成功比例要高一點。由於究竟在國外幾個大廠有些基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能效果會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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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國產射頻晶片的手機廠商是一個更重要的存在。目前的國產手機廠商實在就那麼幾家，他們對於投資晶片企業的偏好，和經營理念實在不太一樣。好比華為以及其他的手機廠商，他們之間是不是會存在差別？
呂和糠
第一個點是華米OV這四個廠商來看，一定時間內華為在通訊方面的技術實力絕對是高於其他任何一個廠商的。華為有能力去介入通訊尺度定義，而其他單位不行。
這意味著什麼呢？就是米OV在射頻晶片或者射頻尺度的參與度要低一些，所以一定時間內只能接受供應商給的方案來做產品。而華為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所以華為的投資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戰略性會比米OV更強一點，或者說會顯得更霸道一些，對被投企業工業的協同性要求都更高。
最開始華為和思佳訊去定5G的許多細節尺度，對於其他廠商來講只能接受。由於對手機來說，通訊是一個非常直接明顯的功能，通話質量不好大家都會覺得很煩。所以固然射頻晶片佔本錢比例不高，但它的關鍵性很強，是一個替換本錢很高的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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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面由於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華為的手機市場份額急劇減小。最近有資料表明，vivo的市場份額增長很快。在市場結構變化下，這四家廠商對於射頻晶片廠商的關係會不會發生變化？
呂和糠
華為由於各種原因，確實在市場份額上有了顯著的衰退。但剩下幾家在製造屬性上，比起華為要弱許多。
由於華為是做通訊起家的，他對通訊製造要求也是非常強的。像海思，自己就要做一部分射頻晶片，所以對工業的合作關係的要求就更嚴格。
而剩下幾家對製造的要求沒有那麼高，所以表現出一個比較平和的狀態。
現在基本上國產手機廠商的立場都是願意支援，也持續在培養射頻晶片。同時由於大家都更多把精力放在手機本身的主晶片，或者說一些數字類的晶片，所以說射頻晶片目前來看有一個相對比較良好的生態。
唯捷創芯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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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捷創芯上市之後，遇到了持續低迷的海內手機市場，也由此對上游的海內射頻晶片市場產生了一定影響。那唯捷創芯上市對於整個射頻晶片行業的影響大概是怎麼樣的？
呂和糠
唯捷創芯的上市讓大家看到了一條新的路徑。
實在當時唯捷創芯的整個財務情況比較差，21年是虧損的，那麼至少從科創板的寬容度來看是答應它上市的。這也就說明，射頻晶片方向的企業做大了規模，但是短期內不盈利，也可以得到資本市場的認可。
這給了許多發展中的射頻晶片公司決心信念。現階段大家競爭激烈，實在都不盈利。而今天來看，沒有那麼多利潤也可以在資本市場上市，這就給投資人一個很好的退出空間，也給企業持續融資非常好的視窗。
上市之後，它的整個市值輕微有一點讓人失望。由於唯捷創芯在整個中國的手機射頻上做的非常領先，但最後市值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高。從上市到今天的表現來看，持續比較低迷。
這可能是因為它遇上了整個消費電子的下滑。全球手機出貨量最近幾年下降了有兩三個億部，實際上對整個行業來講都是一個重創。
而本質的原因可能既有宏觀疫情和經濟的不景氣，也有5G手機新功能不夠多，帶來的換機消費意願降低。
那麼，受整體行情偏淡的影響，許多射頻企業今年融資的估值，比去年幾乎沒有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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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內手機市場低迷的情況下，射頻公司還有但願做高階的產品和模組化的轉型嗎？
呂和糠
這實在也是海內這些射頻晶片公司的持續增長點。
由於今天是在行業下滑的時候，所以大家都比較悲觀。但是晶片到底是個製造業，只要是製造業都有周期。通常在週期底部，寒冬時能夠活下來的企業，往往是下一個週期裡面，反彈最猛的企業。
我們去看思佳訊的收入，已經籠蓋了方方面面的應用。從產品上，它把功放、低噪放開關、濾波器、模組都做全了。從應用的範圍上來講，在手機、物聯網、基站、軍工，各個方向也都有技術的積累，是比較全面的狀態。
再看海內的公司，在寒冬時期更應該去修煉。終極行業肯定是會面臨洗牌的。今天固然資本讓洗牌延後了，但大家要持續做整合。那麼在單個產品上做的好的公司，整合能力就更強，就更有價值去和其他人合作。
芯流智庫
海內的射頻市場有沒有可能正在醞釀一些併購的動作？
呂和糠
從目前來看有許多公司在規畫，但是由於已經上市的公司數目不多，所以在這方面的動作還不太多。
由於射頻裡面實際上有許多相關聯的東西，產品做細了有無數種。許多東西目前來看還沒有人做，比如說像手機裡面WiFi的射頻晶片。所以併購整合的機會實在非常多。
但是現在大家各自還沒有騰出太多精力。假如誰再把主業做的更紮實一點，好比像卓勝微這種，那就有能力去投一些新東西。終極行業肯定會有併購的，時間遲早而已。
